孟蓬生 | 漢語前上古音論綱(四)
发布时间: 2019-09-15 22:10:19   作者:本站编辑   来源: 本站原创   浏览次数:

內容提要:漢語史上存在著一個可以稱為前上古音的時代,這是毋庸論證的。但長期以來,一些從事上古音研究的學者沒有明確清晰的前上古音的觀念,這導致了一系列消極後果:1.相信《詩》韻,不相信諧聲。2.株守目前的上古音分部不敢越雷池一步。3.偏重歷史比較法而忽視歷史考據法。4.古音學蛻變為古音構擬學。本文對前上古音研究的觀念、材料、方法、研究成果及意義作了較為詳盡的介紹,並在前人和自己研究的基礎上對前上古音系的基本格局(僅限於韻部)作了一些初步推測。


關鍵詞:上古音 前上古音 古韻分部 閉口韻 非閉口韻



四.前上古音的研究成果


前上古音的研究成果可以大別為兩個方面,一是聲紐的研究,二是韻部的研究。兩者的研究成果由於研究者對材料的不同態度而呈現出不平衡的局面。比如,一些學者承認諧聲偏旁可以拿來研究韻部,卻不可以拿來研究聲紐,理由是諧聲系統太亂了。我們認為這個理由是很難成立的。如果諧聲系統果真只能拿來研究韻部,而不能拿來研究聲紐,這說明我們的祖先在前上古時期就有了聲紐和韻母的概念,這跟三国以降才產生韻書的事實是矛盾的。




(一)聲紐研究




一是單輔音聲紐。

黃侃先生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提出的古音十九紐實際上是基於諧聲系統和中古漢語非綫性音系結構(聲韻配合關係)研究而得出的結論[[1]]已經獲得了廣泛的承認。一般認為古音十九紐反映的是上古漢語,其實因為諧聲系統的層累性特徵(即諧聲偏旁的時間層次),其中一些音類關係完全可以向上推到前上古漢語。

二是複輔音聲紐。

就聲紐的研究而言,最突出的成果就是複輔音的構擬。因為凡是不願意把中古聲紐直接推到上古或前上古的學者,在漢語內部所能夠使用的最大宗而系統的材料就是諧聲系統,在漢語之外所能夠使用的資料就是漢藏語系諸語言的比較研究。前面已經提到,大家都認為諧聲系統的時間層次較《詩經》韻部系統為早,那么根據諧聲系統構擬的聲紐實際上應該看成前上古音。關於複輔音聲紐比較系統的構擬可參看李方桂、鄭張尚芳及白一平、沙加爾的研究成果。[2]




(二)韻部研究




就韻部的研究而言,也可以細分為兩個方面,即閉口韻的通轉關係所反映的前上古音和非閉口韻各韻通轉關係所反映的前上古音。


1.閉口韻的通轉關係所反映的前上古音

前人關於前上古音(上古韻部)最重要的研究成果主要表現在閉口韻和非閉口韻關係的研究上面。

A.閉口韻侵(冬)緝和幽覺、談盍和宵藥的通轉關係

從清代學者孔廣森、嚴可均開始,經過清末章太炎,[3]直到現當代學者林義光、陸志韋、俞敏、王玉堂、施向東、馮蒸、孟蓬生、裘錫圭等人均有所論述,[4]已經逐漸為學者所熟悉。

孔廣森在其師戴震的影響下首次明確提出“陰陽對轉”的概念和學說,他在《詩聲類》中分古韻為十八部,其韻表如下:


孔廣森認為冬幽對轉、侵宵對轉。他說:“本韻分為十八,乃又剖析於斂侈清濁、豪釐纖眇之際,曰元之屬、耕之屬、真之屬、陽之屬、東之屬、冬之屬、侵之屬、蒸之屬,是為陽聲者九。曰歌之屬、支之屬、脂之屬、魚之屬、侯之屬、幽之屬、宵之屬、之之屬、合之屬,是為陰聲者九;此九部者,各以陰陽相配而可以對轉。”又說:“右類(指冬部——引者)字古音與東鍾大殊而與侵聲最近,與蒸聲稍遠,故在《詩》、《易》則侵韻陰臨諶心深禽、覃韻驂字、寢韻飲字、蒸韻朋應等字,皆通協。……蓋東為侯之陽聲(說見侯類),冬為幽之陽聲。今人之混冬於東,猶其併侯於幽也。蒸侵又之宵之陽聲,故幽宵之三部同條,冬侵蒸三音共貫也。宋儒以來未睹斯奧,惜哉!”又說:“冬與幽相配,侵與宵相配。”

嚴可均作《說文聲類》,分古韻為十六部,其韻表如下:

 

陰聲

陽聲

之類第一

蒸類第九

支類第二

耕類第十

脂類第三

真類第十一

歌類第四

元類第十二

魚類第五

陽類第十三

侯類第六

東類第十四

幽類第七

侵類第十五

宵類第八

談類第十六

 

嚴可均主張侵幽對轉。他說:“《廣韻》平聲幽尤蕭、上聲黝有篠巧晧、去聲幼宥嘯、入聲沃,古音合為一類,與侵類對轉。”又說:“《廣韻》平聲侵覃咸銜凡冬(均案:《廣韻》二冬攻釭㗢鬆䯳六字當改入東鍾,餘六十字古音皆在侵類)、上聲寢感范、去聲沁勘陷梵宋(均案:《廣韻》二宋統雺㗢四字當改入送用,餘皆在侵類),古音合為一類,與幽類對轉。”

嚴可均主張宵談對轉。他說:“《廣韻》平聲宵肴豪、上聲小、去聲笑效號、入聲覺藥,古音合為一類,與談類對轉。”又說:“《廣韻》平聲談鹽添嚴、上聲敢琰忝儼檻、去聲闞豔㮇釅鑑、入聲緝合盍葉怗洽狎業乏,古音合為一類,與宵類對轉。”

章太炎作分古韻為二十三部,其韻表即著名的《成均圖》:[5]


林義光《文源》一書中有《古音略說》一節,分古韻為十八部,其韻表如下:[6]


林義光認為幽侵緝對轉。他說:“幽侵緝對轉,如《儀禮》‘中月而禫(侵),古文禫為導(幽)’;諸書猶(幽)豫或作冘(侵)豫、淫(侵)與;《詩》‘是用不集(緝)’,韓詩集作就是也。”

林義光認為宵談葉對轉。“宵談葉對轉,如《說文》訬(宵)讀若毚(談)、《禮記》‘日月星辰,所瞻(談)仰也’漢華山碑瞻作昭(宵)、《方言》‘臿(葉)謂之(宵),又謂之喿(宵)’是也。”

陸志韋說:“因此,我又想到古人所謂‘侵宵對轉’的問題。侵覃確有點通幽宵的痕跡。-m何以通-g,下文再詳說。所應當注意的,古侵部跟幽宵部的元音的相近。可惜從前人主張‘侵宵對轉’,未操之過急。孔廣森《詩聲類》(卷十一,渭南嚴氏本頁十下)所舉的例子大部分是靠不住的。可是三引‘三年導服’,‘導’跟‘禫’確是異文。‘灝’,‘顥聲’,‘古禫切’。‘犙’,‘參聲’,‘所鳩、山幽切’。‘猶豫’古借為‘冘豫’,又為‘淫與’。侵覃與幽宵的通轉確有點蛛絲馬跡。”[[7]

李新魁先生贊同侵幽緝對轉、談宵對轉,他說:“侵部相對的入聲韻是緝部,它的主要元音與侵部中的一部份(中古時屬閉口韻的[-m]尾字)相同。那麼,侵、緝有没有相對的陰聲韻呢?清代的學者一直認為,侵類韻沒有相配的陰聲韻(生按:這個說法是不嚴謹的)。我們認為,幽韻應該就是與侵、緝相配的陰聲韻。幽韻是收[-u]尾的韻部,在上古時,它本身已有相對[-k]尾的入聲韻覺部與它相配。但是,覺部原來也應是收[-p]尾的韻部,它本與歸在侵部中的冬部字相配對。可是,當冬部還保留讀[-m]而存在於侵部中的時候,覺部字已從[-p]變為[-k],這是冬部字從[-m]變為[]的先聲。覺部字雖從[-p]變為[-k],其主要元音卻沒有變化,仍保持與冬部字相一致,只是韻尾的類別不同罷了。……同樣,宵藥部與葉談部的關係也是如此。如《詩經·小雅·白華》‘念子懆懆’,《釋文》‘懆懆亦作慘慘’。《詩經·小雅·北山》‘或慘慘劬勞’,《釋文》‘慘字亦作燥’。《詩經·小雅·月出》‘勞心慘兮’,《五經文字》慘字作燥字,云見於《詩經》。又《禮記·檀弓》鄭注:“縿,讀如綃。’《說文》訬讀若毚。《廣雅》:‘慘,懆也。’懆字《廣韻》採老切,上古在宵部,銷字相邀切,也在宵部。慘、縿字上古入侵部。但毚字入談部,宵談兩部可以對轉,其主要元音相同。藥部是從更古的[-p]尾變為《詩經》時的[-k]尾的。因此我們認為,它們兩類的主要元音都相同,但在配對的排列上,幽與覺相配,緝與侵相配;宵與藥相配,葉與談相配。它們不同刊一橫行。這樣,既顯示它們有共同的特點,又表明它們之間相配對約關係已經略有變動,覺部己不同於緝部,藥部已不同於葉部。它們彼此之間互相聯系的歷史淵源,從這種排列中,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王玉堂先生說:“從陸先生的分析研究我們可以看到,侵宵對轉說不是和古韻分部有沒有關係的問題,而是確定屬於怎樣的韻部系統,屬於哪個歷史時代的問題。陸先生憑藉的大體上還是孔廣森抓住不放的那些蛛絲馬跡,但他對語音現象作了歷史的考察,對韻部之間的關係作了精細的音理分析,用發展的眼光追溯了語音演變的軌跡。陸先生的研究,在上古韻領域中打開了新的天地。如果他對孔氏的侵宵對轉說也採取排除的態度,情形就完全兩樣了。”[[8]

拙著《上古漢語同源詞語音關係研究》中也曾涉及到侵幽對轉、宵談對轉:“侵類中的冬部字本屬侵部,但從戰國時候起就已經完由-m到-ng的變化而成爲跟幽部對轉的的陽聲韵。關於變化的原因,王力先生以爲是由於异化的作用,因爲韵頭u跟韵尾-m都需要唇的作用,所以-m就變爲-ng。”“談類跟侵類相近,宵類跟幽類相近,又由於宵類沒有相對的陽聲韵,所以章太炎在《國故論衡•成均圖》跟《文始》中都稱談跟宵爲對轉關係。章太炎在這兩部系聯起來的同源詞並不完全可信,但談跟宵關係密切却是事實。談較侵元音開口度大,宵較幽元音開口度大,正好形成平行的關係。”“但由於從中古看談類沒有侵類一樣分化出一個冬部來,許多人都不肯相信宵談在上古的密切關係。其實侵談跟幽宵的關係,就像侵談跟魚類的關係一樣,是韵部集團對韵部集團的關係。其中各部的密切程度不同,但却不能嚴格地劃出一條界限來。”[[9]

B.閉口韻跟之職蒸通轉關係

關注的這個問題古音學家較多。章太炎、王靜如、陸志韋都有過討論,一致推測蒸部在較早的時候應該收-m尾。[10]

C.閉口韻跟歌月(含祭部)元通轉關係

從非綫性音系結構看,祭部(中古祭泰怪廢四韻)獨立,沒有相配的陰聲韻和陽聲韻,再加上祭部字跟盍部字聲符上的聯繫,承認閉口韻跟祭部字關係的學者較多。陸志韋、高本漢、張清常等多認為祭部部分字在更早的時候收-b尾。[11]一些學者如王力、龍宇純先生雖然不同意-b尾說,但他們對閉口韻跟歌月元的通轉關係是承認的。

D.閉口韻跟脂質真、微物文通轉關係

高本漢、王靜如曾經根據侵談以下九韻的陽聲韻除凡韻外沒有合口的現象推測-n尾的一部分合口字在更早時候收-m尾。[12]

李方桂先生說:“緝部是入聲韻,從《詩經》的押韻看起來沒有跟他相配的陰聲韻,但是從諧聲的系統看起來有些字似乎有失去唇塞音韻尾﹡-b的可能。這是諧聲系統跟押韻系統的一個大分別,也表示諧聲系統仍有保存唇塞音韻尾的痕跡,而在《詩經》的韻裡就跟微部字(﹡-d見後)相押了。換言之,唇塞音韻尾﹡-b已經在《詩經》時代變成舌尖塞音韻尾﹡-d了。因此諧聲系統所保留殘餘的﹡-b的痕跡表示諧聲系統所代表的時期要比《詩經》押韻系統要早一點,至少一部分諧聲系統是較早的。” [13]

E.閉口韻跟侯東屋、魚鐸陽、支錫耕的通轉關係

基本沒有專門研究,偶而涉及者也僅僅是舉出一些零星的例證而已。我曾經舉出過一些談支相通的例子。[14]

當前關於閉口韻通轉關係研究的不足之處是:一是除閉口韻跟祭月部的關係外,其他通轉關係多限於推測或零星舉例,而沒有解決具體字的韻部歸屬問題。二是有些重要的通轉關係(如談魚通轉)缺乏專門研究。三是觀點互相矛盾,如陸志偉認為-m和-n尾基本不通,與高本漢和王靜如的觀點相矛盾。四是資料利用不足。比如沒有充分利用假借字和同源字的材料,沒有大量利用出土文獻資料。

閉口韻和非閉口韻通轉關係的研究使我們逐漸認識到,漢語語音史發展有一個值得注意的“沿流(drift)”,那就是閉口韻的不斷消失。從上古音開始,閉口韻就處於一個不斷減少的過程中,直到近現代北方大部分方言中閉口韻徹底消失。


2非閉口韻之間的通轉關係所反映的前上古音

A.脂微通轉

從古音學史上看,脂微分部經過了一個漫長的過程,從王念孫開始,中間經過章太炎、黄侃、黃永鎮、曾運乾,直到王力、董同龢,方才成為定論。脂微分部一直被看成是現代學者對清儒上古音分部研究的一項重要補充,也可以說是現代學者對上古音分部研究的一項重大貢獻。

換個角度,如果我們從開合口配合關係考察脂微關係,則可以有一個更為深刻的認識。王力先生在談到脂微兩部的分野時曾說:“脂部開口字多,合口字少;微部合口字多,開口字少。這種情況跟真文兩部正好相當:真部開口字多,合口字少;文部合口字多,開口字少。”[[15]因此王力先生又說:“然而我們不能不承認脂微合韻的情形比其他韻合韻的情形多些,如果談古音主張遵用王氏或章氏的古韻學說,不把脂微分開,我並不反對,我所堅持的一點,乃在乎上古脂微兩部的韻母並不相同。”[[16]

龍宇純先生對兩部的開合口字考察之後指出:“根據上文的論述,脂部可以說一無合口音字,微部則僅有少數開口音字,形成幾乎為開、合口互補的狀態;真部與文部情形也大致相同。這一現象,我在近作《古文字與古經傳認知之管見》中,曾為矜字的古韻歸部指出,脂真應為微文的變音。”[[17]

我們贊同龍先生的意見:如果說,脂質真和微物文在上古漢語時期是可分可合的話,那麼在它們在前上古漢語時期則完全可以合併,且脂微不分的現象極有可能一直維持到上古漢語的一些方言中,這可以解釋為什麼《詩經》中脂微合韻特多。[18]

B.幽微通轉(幽脂通轉)

對於幽覺與微物文相通的認識經歷了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此問題的探討可以一直追溯到漢代的鄭玄。清代學者段玉裁、王念孫、宋保及清末民初學者章太炎也都曾對這個問題有過討論。[19]當代學者如孫玉文、龍宇純、何琳儀、孟蓬生、鄭張尚芳、金理新等人亦有補充證明。[20]近年來由於出土資料的日益豐富,張富海、史傑鵬、李家浩等也有專文對此進行探討。[21]這些論證所列舉的例證中雖然有個別的還不一定完全可靠,但總的思路是不錯的。因此可以說,不論是傳世典籍和出土資料,都充分證明了上古漢語中幽覺與微物文(脂質真)之間相當常見的音轉現象。

C.宵歌通轉(宵元通轉)

宵歌通轉,前人或稱宵元通轉。我們採用了“宵歌通轉”的術語,主要是從語音的系統性著眼。幽宵相近,從元音開口度講,幽閉而宵開;微歌相近,從元音開口度講,微閉而歌開。因此幽微通轉和宵歌通轉是完全平行的現象,理應等量齊觀。





(三)前上古音韻部格局蠡測





前上古音系格局不同於上古音系格局,猶如上古音系格局不同於中古音系格局。根據前面的總結和介紹,我們可以把前上古音音系格局歸納為下表(括號內為上古音分部,依王力先生所定十一類三十部為依據。加“部分”字樣表示不確定的數量,不注的表示全部,“少”表示少量)。如第一類“之(之)”表示前上古漢語的“之部”大致跟於上古漢語的“之部”相當;“侵1(蒸侵部分真部分文部分)”表示前上古漢語的“侵1部”包括了上古漢語“蒸”的全部以及“侵部”、“真部”、“文部”的一部分;前上古漢語的“緝部”包括上古漢語“職部”的全部以及“緝部”的一部分。餘依此類推。


這個表自然還十分粗疏。表面上看,前面提到的一些音轉關係如幽微通轉、宵歌通轉等在這個表里也沒有得到反映,實際上我們認為侵幽微通轉、談宵歌通轉可以放在一起考慮。這個表是我们目前从事前上古音韻部研究的起點,它的完善有待於今後長時間的努力。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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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黃侃:《音略·古聲》,《黃侃論學雜著》第69-77頁,中華書局,1964年。

[2]李方桂:《上古音研究》,商務印書館,1980年;鄭張尚芳:《上古音系》,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年。

[3]章太炎:《國故論衡·成均圖》,《章氏叢書》,浙江圖書館校刊,1917-1919年。

[4]俞敏:《〈國故論衡·成均圖〉》,羅常培紀念文集,商務印書館,1984年;馮蒸:《上古漢語的宵談對轉與古代印度語言中的型音變——附論上古漢語的宵陽對轉和宵元對轉以及宵葉對轉》,《漢語音韻學論文集》第34-53頁,首都師範大學出版社,1997年;梅廣:《訓詁資料所見到的幾個音韻現象》,《清華學報》新24卷1期第1-41頁,台灣清華大學出版社,1994年;王玉堂:《侵宵對轉說與詞的音義關係研究》,《古漢語研究》1991年第3期;施向東:《試論上古音幽宵兩部與侵緝談盍四部的通轉》,中國音韻學年會第六屆年會論文,收入氏著《漢語和藏語同源體系的比較研究》,華語教學出版社,2000年;孟蓬生:《上古漢語同源詞語音關係研究》第251-252頁,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2001年;裘錫圭:《從殷墟卜辭的“王占曰”說到上古漢語的宵談對轉》,《中國語文》2002年第1期;收入氏著《裘錫圭學術文集》第1卷第485-494頁,復旦大學出版社,2012年。

[5]章太炎:《國故論衡》、《文始》,《章氏叢書》,浙江圖書舘校刊,1917-1919年。

[6]]林義光:《文源》第22頁,中西書局,2012年。

[7]陸志韋:《陸志韋語言學著作集(一):古音說略》第189頁,中華書局,1985年。

[8]王玉堂:《侵宵對轉說與詞的音義關係研究》,《古漢語研究》1991年第3期。

[9]孟蓬生:《上古漢語同源詞語音關係研究》,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2001年。

[10]章太炎:《國故論衡·成均圖》,《章氏叢書》,浙江圖書館,1917-1919年;王靜如:《跋高本漢的上古中國音當中的幾個問題》第403-416頁,《歷史語言所研究集刊》第一本第三分,1930年。

[11]張清常:《中國上古-b聲尾的遺跡》,《清華學報》第15卷第1期,收入氏著《張清常文集》第1-35頁,商務印書館,1993年;龍宇純:《上古陰聲字具輔音韻尾說檢討》,《中上古漢語音韻論文集》第317-352頁,臺灣五四書店,2002年;龍宇純:《再論上古音-b尾說》,同書第358-359頁。

[12]高本漢著,趙元任譯:《上古中國音當中的幾個問題》,《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一本第三分,1930年;王靜如:《跋高本漢的上古中國音當中的幾個問題》第403-416頁,《歷史語言所研究集刊》第一本第三分,1930年。

[13]李方桂:《上古音研究》第43頁,商務印書館,1980年。

[14]《〈説文〉“”讀若“耿”疏證———談支通转例説之一》,“古文字與漢語歷史比較音韻學”工作坊(2015年10月22日-23日,上海,復旦大學中華文明國際研究中心)提交論文,收入會議論文集《古文字與漢語歷史比較音韻學》,復旦大學出版社,2017年4月即出。

[15]王力:《古韻脂微質物月五部的分野》,《王力文集》第十七卷第254頁,山東教育出版社,1989年。

[16]王力:《上古韵母系統研究》,《王力文集》第十七卷第187頁,山東教育出版社,1989年。

[17]龍宇純:《古韻脂真為微文變音說》,《歷史語言所研究集刊》第七十七本第二分,2006年;收入氏著《絲竹軒小學論集》,中華書局,2009年。

[18]據王力先生的統計:“以上共一百一十个例子,可認為脂微分用者八十四個,約佔全數四分之三以上,可認為脂微合韻者二十六個,不及全數四分之一。”參王力:《上古韵母系統研究》,《王力文集》第十七卷第187頁,山東教育出版社,1989年。

[19]見簡帛網http://www.bsm.org.cn/bbs/simple/?t2411.html2010-11-1014:31孟蓬生(網名:mpsyx)的跟帖。

[20]孫玉文:《“鳥”、“隹”同源試證》,載《語言研究》1995年第1期第174-175頁;龍宇純:《上古音芻議》,載《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六十九本第二分第331-397頁,1998年;何琳儀:《幽脂通轉舉例》,《古漢語研究》第一輯第348-372頁,中華書局,1996年;孟蓬生:《上古漢語同源詞語音關係研究》第48-50頁,第176-178頁,第248-249頁,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2001年;鄭張尚芳:《上古音系》第200頁,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年;金理新:《上古音略》第152頁,黃山書社,2013年。

[21]張富海:《楚先“穴熊”、“鬻熊”考辨》,載《簡帛》第5輯,209—213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史傑鵬:《由郭店〈老子〉的幾條簡文談幽、物相通現象暨相關問題》,載《簡帛》第5輯,123—139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李家浩:《楚簡所記楚人祖先“鬻熊”與“穴熊”為一人說——兼說上古音幽部與微、文二部音轉》,載《文史》2010年第3輯,5—44頁;劉釗:《古璽格言考釋一則》,《出土文獻》第2輯,第177頁,中西書局,2011年。

[22]龔煌城:DieRekonstruktion Des Altchinesischen Unter Beruecksichtinung VonWortverwandschaften(《從同源詞的研究看上古漢語音韻的構擬》),慕尼黑大學博士論文,頁37-45頁,1976(筆者未見過此書,茲據梅祖麟、龔煌城《上古音對談錄》,《中國境內語言暨語言學(第一輯)》第665-719頁,中研院史語所,1992年);馮蒸:《上古漢語的宵談對轉與古代印度語言中的型音變——附論上古漢語的宵陽對轉和宵元對轉以及宵葉對轉》,《漢語音韻學論文集》,首都師範大學出版社,1997年;梅廣:《訓詁資料所見到的幾個音韻現象》,臺灣《清華學報》新二十四卷第一期第1-43頁,1994年3月;楊秀芳:《從詞彙史的角度看“關鍵”、“管鑰”、“鎖匙”的關係》,《臺大文史哲學報》第69期,2008年11月;張宇衛:《再探甲骨、金文“”字及其相關字形》,《台大中文學報》第37期,2012年6月(此文蒙作者惠贈,謹致謝忱)。

[23]孟蓬生:《上古漢語同源詞語音關係研究》第176頁,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2001年。

[24]張惟捷:《說殷卜辭中的「縣」(梟)字》(復旦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13年5月16日,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2051)文後孟蓬生跟帖。


(本文原刊于《學燈》創刊號,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4月。此次發表,作者略有修改。)